加強民法典統一正確實施

　　高質效辦理民事檢察監督案件

　　——最高檢第六檢察廳負責人就《貫徹實施民法典典型案例(第二批)》答記者問

　　近日，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一批貫徹實施民法典典型案例。案例是如何體現“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的檢察工作新要求？又是如何彰顯精準監督的監督理念？最高檢第六檢察廳負責人就該批案例相關情況回答了記者提問。

　　問：繼2023年5月印發貫徹實施民法典典型案例之后，最高檢再一次發布典型案例，其主要考慮是什么？

　　答：2023年底，我們發布第二批檢察機關貫徹實施民法典典型案例，這是持續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動民法典實施”“加強民事檢察工作”重要指示的工作舉措，是檢察機關保障民法典統一正確實施和高質效辦理民事檢察監督案件的最新實踐成果。

　　該批典型案例共十一件，分別是：民商事案件自由裁量權類案監督案，馮某與李某贈與合同糾紛抗訴案，芮某浩訴崔某峰、曲某鳳民間借貸糾紛抗訴案，大連某航小額貸款股份有限公司與朱某、侯某輝、程某等借款合同糾紛抗訴案，陳某善、陳某曉、陳某強與宋某坤、山東某物流有限公司、某物聯網科技有限公司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抗訴案，王某夫與某資產管理公司等金融借款合同糾紛檢察和解案，某污水處理廠與重慶市某街道辦事處合同糾紛抗訴案，黃某與余某離婚糾紛支持起訴案，洪某與某經濟適用房開發公司房屋買賣合同糾紛抗訴案，李某、黃某申請執行監督案，某房地產公司與林某智、李某排除妨害糾紛系列抗訴案。

　　從案例內容來看，涉及民法典總則、物權、合同、婚姻家庭等編內容，是民事檢察監督實踐中適用頻率相對較高的部分；從具體法律問題來看，涉及法官自由裁量權評價、公序良俗原則適用、信用卡違規借貸、借名貸款認定、機動車交通責任事故理賠、物權登記制度、抵押權優先受償、合同解除條款、離婚糾紛、物業管理、產權保護等實踐熱點難點問題；從監督類型來看，涉及民事生效裁判監督、執行監督、支持起訴等民事檢察全流程和各環節；從監督方式來看，包括個案精準監督、類案監督、檢察和解及延伸參與社會治理等相關內容；從檢察履職來看，涵蓋了數字檢察模型應用、調查核實、司法救助等內容。

　　應當說，該批案例鮮明地反映了的民事檢察履職特點，其制發充分彰顯了民事檢察監督在民法典實施中的重要作用，對于提升民事檢察監督質效具有重要意義。

　　問：應勇檢察長強調，案例選取和編發都要突出檢察特色，突出指導辦案、釋法說理功能，真正在司法規則指引、法律政策精準適用等方面發揮指導與參照作用，更好指導各級檢察機關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該批典型案例是如何貫徹落實這一要求的？

　　答：一是立足保障民法典統一正確實施，做實“高質效辦好每一起案件”的民事檢察監督履職。徒法不足以自行，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實施，法律的權威也在于實施。民法典是民事檢察監督辦案最為重要和基礎的法律依據，民事檢察監督是檢察機關法律監督職責在民事訴訟領域的具體體現，通過對訴訟活動的全流程監督，維護司法公正和司法權威，保障民法典等法律法規統一正確實施，讓人民群眾感受到司法公平正義。本批典型案例，既有對司法實踐中法律適用爭議較大問題的辨析，從而加強對民事實體法律的研究，促進統一司法裁判標準，讓人民群眾感受到法律制度日趨完善；又體現對弱勢群體的權利保護，促進民法典確認的各項權利保護制度落地，讓人民群眾感受到法治力量，增強“安全感”“獲得感”；還有檢察機關為落實好民法典，對民事檢察制度的運行進行探索和完善，讓人民群眾感受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檢察制度的價值和功能。

　　二是立足全流程加強民事檢察監督，做實有效監督。2023年，最高檢黨組提出民事檢察重在提升自身能力水平，加大監督力度，實現有效監督，更加注重監督質與量的統一。發布的本批典型案例，不僅包括生效裁判監督、執行活動監督、支持起訴等民事檢察主要職能，還包括類案監督、調查核實、大數據模型、社會治理檢察建議等工作開展情況；不僅包括對法院審判程序監督，還包括對法律適用問題的探討，為各級檢察機關提供適用民法典監督辦案的具體指引，有利于提升一線檢察官運用法律政策的能力，努力對標黨中央和人民群眾的更高要求，通過履職辦案，在實體上確保實現公平正義，在程序上讓公平正義更好更快實現，在效果上讓人民群眾可感受、能感受。

　　三是立足社會治理，為保障民生和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貢獻民事檢察力量。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民法典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中具有重要地位，是一部固根本、穩預期、利長遠的基礎性法律，對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具有重大意義。這一論述深刻指出民法典確立了組織社會的基本法律框架，對于社會治理體系的完善具有極為重要的價值，也為民事檢察參與社會治理提供了遵循和依據。本批案例涉及產權保護制度、合同制度、婚姻家庭制度等相關內容，體現了民事檢察監督促進經濟活動規范有序、家庭和諧安定、弱勢群體得到社會關護的重要作用。檢察機關通過辦案發現問題，主動向相關監管部門制發社會治理類檢察建議，促進解決一類問題，實現政治效果、社會效果和法律效果的有機統一。

　　問：民法典自2021年施行以來，距今已有三年有余。回顧這三年來的民事檢察實踐，我們是如何通過監督履職，推動民法典的貫徹施行的？

　　答：2023年是民法典頒布實施的第三個年頭。三年來，全國檢察機關民事檢察部門以習近平總書記“要加強民事檢察工作，加強對司法活動的監督，暢通司法救濟渠道，保護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合法權益，堅決防止以刑事案件名義插手民事糾紛、經濟糾紛”重要指示及《中共中央關于加強新時代檢察機關法律監督工作的意見》“以全面實施民法典為契機，進一步加強民事檢察工作”要求為根本遵循，堅持把“高質效辦好每一個案件”作為檢察履職辦案的基本價值追求，依法能動履職，切實維護公平正義。

　　一是加強民事生效裁判監督，維護公平正義。民事生效裁判監督是民事檢察最為重要也最具有剛性的監督手段，集中體現了檢察機關對于民法典等民事法律統一正確實施的法律監督作用。三年來，全國檢察機關共受理民事生效裁判、調解書監督案件23萬余件，其中合同糾紛是民事生效裁判監督案件的主要類型，占比約63%。經審查，提出抗訴1.3萬余件，提出再審檢察建議2.3萬余件。抗訴改變率和再審檢察建議采納率保持在90%左右，較2020年之前的改變率有了進一步提高，監督意見精準性不斷提升。2021年，最高檢印發《人民檢察院民事訴訟監督規則》，為貫徹實施民法典、加強民事檢察奠定堅實制度基礎。2022年6月，最高檢以民事生效裁判監督為主題，發布第三十八批指導性案例，2023年，最高檢發布兩批貫徹實施民法典典型案例，展現檢察機關保障民法典落地實施的實踐擔當。

　　二是強化民事執行監督，實現監督與支持并重。民事執行檢察監督是民事訴訟活動監督的重要組成部分，各級檢察機關認真履行民事執行監督職能，加大對人民法院民事執行活動的監督力度。三年來，全國檢察機關共受理民事執行監督案件 22萬余件，受理數總體呈上升趨勢；經審查，共提出檢察建議18萬余件，法院采納率保持95%以上水平。2021年4月，最高檢以民事執行監督為主題，發布第二十八批指導性案例，展現檢察機關推動解決“執行難”“執行亂”問題，保障民法典確立的各項權利可實現、能實現。

　　三是深化民事審判活動監督，促進依法裁判。堅持對事監督與對人監督相結合，進一步加強和規范依職權監督，不斷加強深層次違法行為監督。三年來，全國檢察機關共受理民事審判活動監督案件19萬余件，受理數呈逐年上升趨勢；經審查，共提出檢察建議18萬余件，法院采納17萬余件，采納率保持較高水平。2023年，最高檢發布民事審判程序監督類案典型案例，為全國檢察機關辦理民事審判程序監督和民事審判程序中審判人員違法行為監督案件提供參考，督促人民法院依法糾正民事審判程序中普遍性或傾向性問題，為落實好民法典提供公平公正的司法程序保障。

　　四是圍繞中心工作，服務大局保障民生。聚焦服務大局，營造適應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法治化營商環境。從檢察機關受理案件所涉領域看，合同類糾紛仍是最主要的類型，約占全部案件的半數以上。近兩年來，檢察機關受理公司、證券、保險、票據等案件4800余件，較2020年以前數量增長較快，提出抗訴240余件，提出再審檢察建議270余件，民事檢察防范化解金融風險的作用進一步加強。2022年，最高檢以民間借貸糾紛、民事檢察產權保護等涉經濟領域主題的多批典型案例等，推動以民法典的實施維護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健康有序發展。2023年，最高檢召開“全面履行檢察職能 推動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和“充分發揮檢察職能作用 依法服務保障金融高質量發展”新聞發布會，發布相關典型案例，為民營經濟發展壯大及防范金融風險創造良好的法治環境。二是貫徹以人民為中心的司法理念，加大支持起訴力度。三年來，全國檢察機關依法受理支持起訴23萬余件，支持起訴17萬余件，其中支持農民工起訴10.8萬余件，成為檢察機關特別是基層檢察機關民事檢察部門新的工作增長點。2021年，最高檢以民事支持起訴為主題，發布第三十一批指導性案例，充分發揮支持起訴制度在保護弱勢群體權益方面的特殊作用。此外，最高檢選取勞動者權益保護、維護弱勢群體合法權益民事執行檢察監督等多角度發布多批典型案例，展現民事檢察保護勞動者、弱勢群體合法權益，體現民法典平等保護理念。2023年，為加強對勞動者、農民工支持起訴力度，來自主要勞務輸出大省和輸入大省的12個省級檢察院與10個市級檢察院簽署《加強民事支持起訴跨區域協作框架協議》，建立民事支持起訴跨區域協作機制，為更多社會弱勢群體尋求司法保護提供便利。

　　五是深入開展虛假訴訟監督，維護司法權威和公信力。近三年，全國檢察機關辦理涉虛假訴訟案件27萬余件。2021年3月，最高法、最高檢、公安部、司法部聯合印發《關于進一步加強虛假訴訟犯罪懲治工作的意見》，而后各地檢察機關積極與當地法院、公安等部門會簽文件，強化協作配合，共建聯合懲治機制。面對虛假訴訟線索發現難、查辦難等問題，最高檢大力推動民事案件虛假訴訟智慧監督系統在全國范圍內的運用，借助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代科技提升監督質效。發布多批涉虛假訴訟典型案例，持續加大對虛假訴訟的懲治力度，維護司法公正和權威。

　　民法典是一部體現對生命健康、財產安全、交易便利、生活幸福、人格尊嚴等各方面權利平等保護的基礎性法律。人民檢察院是保障國家法律統一正確實施的法律監督機關。下一步，各級檢察機關民事檢察部門要以學習第二批貫徹實施民法典典型案例為契機，持續做好民事檢察精準監督，保障民法典規定的各項權利制度落地落實，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

　　來源：檢察日報社

　　記者：于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