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離不開電池。電池尺寸各異，既有可以支撐電動汽車行駛的大電池，也有裝在遙控器里的干電池、塞進手表的紐扣電池，甚至還有比鹽粒更小的微型電池。

　　在新能源汽車領域，國產電池的“逆襲”已廣為人知，在小型電池領域，中國品牌的表現同樣不俗。

　　持續創新，轉型升級

　　小型電池的故事，還得從干電池說起。干電池，是采用固體或凝膠狀的電解質，也是生活中最常見的電池類型，裝在手電筒、遙控器等產品中。

　　干電池是舶來品，新中國成立后，電池工業在沿江沿海地區蓬勃發展。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電池企業逐漸拓展到全國，各省份都有了自己的電池廠。在閩北的群山之中，南孚電池有限公司前身——南平電池廠在福建省南平市成立。“只有幾間低矮的廠房，幾臺老式的設備。”南孚電池有限公司市場總監余森榮對本報記者說，“當時的拓荒者卻鉚足了勁，不斷開發新產品，力爭有突破。”

　　到1978年，中國干電池產量是1951年的20多倍。但從那時起，進口干電池打入中國市場。與國產碳性電池相比，“洋電池”屬于堿性電池，電量足且更環保，雖然售價高，但仍獲得許多消費者青睞。

　　面對技術壁壘，如何跟“洋電池”相抗衡？中國電池企業決定“壯士斷腕”，停產碳性電池，自主研發堿性電池。

　　當時，市面上的電池大多含汞，不僅污染環境，一旦泄露還會對人體造成危害。1992年，南孚經過技術攻關，研發出具有國際先進水平的LR6無汞綠色環保堿錳電池新產品，填補了國內空白，打破了國外廠商的壟斷。“這種更環保的無汞堿性電池，性能比肩國際品牌，價格卻不到國際品牌的1/3。”余森榮說。

　　位于浙江省寧波市的雙鹿電池幾乎在同一時間引進了進口產線，開始生產堿性電池。然而，依托國外設備，仍然擺脫不了受制于人的局面。中銀(寧波)電池有限公司總經理、雙鹿集團總裁王劍浩對此記憶猶新：“機器壞了只能請國外專家來修，還被人說我們一輩子都學不會技術。”雙鹿下定決心要掌握自己的核心技術。經過10年研發，雙鹿在2006年研制出堿性電池生產線，并于當年獲得國家科學技術進步獎二等獎。

　　伴隨著電池產線向智能化、無人化發展，中國電池企業紛紛轉型。創立于1996年的野馬電池，轉型前有4條生產線，每分鐘生產的電池僅60只。浙江野馬電池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余谷峰回憶，2013年，他有了自主建造數字化智能生產線的想法。

　　從一張張圖紙到一個個零件，再到后來整體設備的安裝調試，花了3年時間。公司在2017年建成了第二代數字化車間，全部由數字化的伺服馬達精確控制，并應用計算機視覺技術和大數據分析檢測產品質量。投產后，每分鐘產能可達150只至200只電池，效率提升到原來的2至3倍。

　　如今，一批龍頭企業通過持續的研發創新、渠道拓展和品牌建設，形成較為穩固的市場地位，在細分領域和一些地區具備與行業巨頭“掰手腕”的能力。

　　多樣產品，齊頭并進

　　電子設備的發展，對電池的多樣化需求日益凸顯。藍牙耳機、助聽器等設備，其動力就來自一顆比紐扣還小的微型電池。

　　2016年以前，市場上微型電池由卷繞式生產工藝而成，德國一家公司擁有此工藝的全球專利，具有壟斷性地位。

　　如何突破技術難關？中國企業紫建電子選擇全新的思路：從零開始，研發出疊片工藝硬殼扣式電池，該產品于2016年2月申請發明專利，并于2018年6月取得發明專利授權。在生產工藝上，國內企業和國外企業實現“同臺打擂”。

　　“相較于卷繞工藝硬殼扣式電池，疊片工藝硬殼扣式電池產品具有內阻低、能量密度高、厚度低、安全性高等優勢，更適合超薄電池的生產，更符合未來微型電池的發展方向。”相關人士表示。

　　在微型電池生產領域，不只有老牌企業，還有廣東微電新能源有限公司等“小巨人”。走進該公司位于廣東省惠州市東江科技園的生產車間，銅鋁箔經過自動化設備，完成30多道工藝后成為一顆顆微型鋰電池。

　　成立不到7年的微電新能源后來居上，客戶遍及全球，鋼殼紐扣電池出貨量已經位居世界前列。

　　“2015年前后，智能耳機市場規模迅速增長。在微型電池領域，國內市場還是一片空白。”廣東微電新能源有限公司創始人陳志勇說。研發出身的他懂技術，當時著手準備創業。

　　要實現快速發展，關鍵在于技術突破。2018年，公司投產半年后就發明中國第一款二次可充紐扣電池，突破國外企業的壟斷。“我們的產品優勢是價格低30%，性能提升1倍。”陳志勇說，“訂單是最好的證明，公司在2018年投產，2019年就拿下一家國外知名企業的訂單。”

　　固態鋰電池正成為鋰電池產業發展的重要方向，技術更新迭代很快，不斷創新才能在微型電池領域保持競爭力。“作為創新驅動型企業，發展和核心優勢就是技術，我們平均每年要申請100多項專利。”微電新能源總經理徐江濤認為，只有獲得強大的技術積累，才能面對各種風險挑戰。

　　打造品牌，全力出海

　　中國電池工業的品牌意識萌發較早。

　　“我們公司成立于1954年，最初只是一家小手工作坊。”王劍浩說，“后來大家有了品牌意識，選取在中國文化中象征吉祥安康的鹿作為標識，取名為‘雙鹿’。”

　　南孚電池打造的“聚能環”產品早已家喻戶曉。“如今聚能環4代產品面世，性能有了新突破，在全球同類產品中也處于領先地位。”余森榮說。

　　小小的電池，漂洋出海已有幾十年，成績亮眼。早在1954年，由廣州電池廠生產的“555牌”電池開始出口到緬甸，后到新加坡、錫蘭(今斯里蘭卡)、馬來西亞、印度等國家，受到國外客商的好評，成為國外暢銷的產品。同樣由該廠生產的“虎頭牌”電池于1957年開始出口到非洲。20世紀60年代起，“555牌”和“虎頭牌”電池被主管部門指定為出口產品，遠銷世界60多個國家和地區。

　　如今，中國早早坐穩了干電池出口的領先地位，微型電池出海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微電新能源憑借著高質量發展和優質產品，吸引了國內外投資者及客戶的廣泛關注。”徐江濤介紹，“我們的產品已經進入全球消費電池領域的多個主流品牌供應鏈。”

　　未來，國產干電池該走向何方？“我們始終從用戶需求出發，在進行技術創新與產品升級的同時，更注重市場需求與用戶導向。”余森榮說。為此，南孚花大功夫，與全球知名調研公司合作，進行中國消費者用電器的普查，把握用電器發展脈絡，再根據各類用電器的用電模式來研發有針對性的產品，滿足用戶需求。“我們將繼續深耕堿性電池領域，重視科研投入，勇攀技術高峰，打造自動化、智能化、數字化的先進制造電池公司。”余森榮說。

　　雙鹿針對不同的用電器，打造了應用場景實驗室，為各種用電器做全方位的放電測試，從而探索并開發出不同性能需求的電池產品。“目前我們已經成功推出多款專業領域的電池產品，比如智能鎖專用電池、燃氣表專用電池、醫療器械專用電池等，在市場上表現不錯，獲得了用戶好評。”王劍浩說。

　　作為微型鋰電池新能源領域的“小巨人”“新秀”，微電新能源已在扣式電池市場站穩腳跟，正處于高速發展期。“公司創立就是沖著全球市場去的，目標是做到行業領先。”陳志勇說。

　　延伸閱讀

　　電池編號小常識

　　生活中，常聽到這樣的說法：當遙控器沒電時，一般需要更換7號電池；當熱水器或者煤氣燃氣灶打不燃時，要購買“巨大”的1號電池；當無線鼠標沒電時，5號電池將派上用場。那么，電池的號數由來是什么？還存在其他號數的電池嗎？

　　我們日常所說的幾號電池，指的是電壓在1.5V的普通干電池。電池編號與體積大小有關，1號到9號電池都有，1號電池最大，隨著號數增加，電池體積減小。一些號數的電池在生活中不常用或已被市場淘汰，因此給人留下“未聽過”的印象。

　　請看不同號數對應的電池類型——

　　1號電池：作為個頭最大、儲能最多的普通干電池類型，1號電池用途廣泛，民用、軍工、特異型直流電源都能使用，生活中多用于熱水器、煤氣燃氣灶等家用電器。

　　2號電池：適用于收音機、手電筒、老式掛鐘等物件。隨著這些老式用電設備的更迭，2號電池開始逐步退出市場。

　　3、4、6號電池：常用于電池組里面的電池芯，適用于老式吸塵器、攝像機等設備。如今上述設備多不再使用干電池，這幾類電池多已被市場淘汰。

　　5號電池：適用于玩具、電動剃須刀、無線鼠標等。這些設備的日常耗能較小，大部分時間都處于待機狀態，因此5號電池的靈活性和便攜性恰到好處。

　　7、8號電池：適用于一些對體積有限制但耗電量不太大的物件，如遙控器、血壓計、美容筆、高亮熒光棒等。

　　9號電池：多用在一些中高檔電子設備中，比如手寫筆、藍牙耳機設備、醫療儀器、吉他內置調音器等。

　　(本報記者 丁美棟整理)

　　趙 昊(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