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俊（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國際服務貿易研究所所長、研究員）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利用自由貿易試驗區、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等平臺加快推進服務業開放。同時，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建設加速，促進服務貿易發展的政策體系趨于完善。總體上看，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創新發展相互倚重、互為支撐，有力提升了我國服務業發展水平和國際競爭力。未來，要更加緊密地把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創新發展結合起來，把服務業開放作為促進服務貿易發展的重要動力，把服務貿易發展水平作為衡量服務業開放成效的重要指標，從理念與戰略、體制與政策、平臺與項目等方面系統謀劃服務業開放與服務貿易發展一體化的路徑，形成協同發展的良好局面。

　　服務業開放與服務貿易發展互為支撐

　　從我國推動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發展的經驗看，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發展是相互倚重、互為支撐的關系。

　　一方面，服務業開放為服務貿易發展提供強大動能。服務業開放包括市場開放、要素開放和制度開放三個層次。市場開放是服務貿易發展的基本前提，合理取消或放寬國外服務產品和服務市場主體進入我國市場的限制，有利于擴大跨境服務貿易規模、增強國內服務市場對服務領域跨國公司的吸引力。要素開放是服務貿易發展的重要支撐，資金、技術、人員、數據等生產要素的跨境流動，不僅是跨境服務貿易的必要配套，也是跨境服務貿易的重要內容。制度開放是服務貿易發展的重要保障，加快國內制度規則與國際接軌，可以進一步優化服務貿易營商環境，減少服務貿易制度性成本。

　　另一方面，服務貿易發展水平是衡量服務業開放成效的重要指標。服務業開放度可分為名義開放度和實際開放度。名義開放度更多從市場準入等政策制度的自由化、便利化角度來衡量，實際開放度更多從服務貿易和服務業投資等實際產生的經濟活動效果來衡量，即服務業開放帶來了多少貿易和投資規模，在多大程度上促進了經濟和就業增長，等等。因此，服務業開放效果如何，要看服務貿易的發展成效怎么樣，主要包括跨境服務貿易和商業存在模式服務貿易發展情況，即服務業利用外資和重大服務貿易項目落地等情況。

　　協同發展取得積極進展

　　近年來，服務業開放取得重要進展，為我國服務貿易發展提供了重要動力。

　　在自由貿易試驗區服務業開放方面，2013年至2021年，自由貿易試驗區外商投資準入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由190條縮減至27條，其中涉及服務業領域的特別管理措施大幅縮減，有力提高了商業存在模式服務貿易的市場準入水平。目前，自由貿易試驗區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也在積極醞釀中。在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方面，2015年以來，北京已經開展三輪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2020年開始建設國家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示范區；2021年4月，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從北京擴圍至天津、上海、海南、重慶。在海南自由貿易港服務業開放方面，海南自由貿易港跨境服務貿易特別管理措施（負面清單）推出，這是我國在跨境服務貿易領域公布的第一張負面清單，將為制定自貿試驗區版和全國版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奠定基礎。

　　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進入全面深化階段，與服務業體制機制改革和制度型開放的結合更加緊密。目前，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地區擴圍至28個，試點圍繞服務貿易改革、開放、創新提出試點任務和具體舉措，更加側重于推進寬領域、高水平服務業開放，更加強調服務業制度型開放，更加凸顯服務業改革開放對服務貿易發展的推動作用。

　　當前，試點地區正在成為服務貿易制度創新高地和服務業開放高地，一批典型經驗和案例涉及諸多方面。主要包括：擴大對外開放，積極探索制度型開放新路徑；提升便利水平，著力構建有利于服務貿易自由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創新發展模式，進一步拓展服務貿易新業態新模式；健全促進體系，重點打造面向全球的服務貿易公共服務平臺；優化支持政策，持續完善適應服務貿易發展特點的政策體系；等等。

　　受益于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工作積極推進，近年來，雖然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巨大沖擊，我國服務貿易和服務業利用外資仍然保持較強韌性和增長潛力。2021年，我國服務進出口總額達52982.7億元。其中，服務出口25435億元，增長31.4%。受益于服務業開放和服務業市場準入的擴大，我國服務業利用外資在受到疫情沖擊的情況下仍保持穩定。2021年全國實際使用外資11493.6億元，其中，服務業實際使用外資9064.9億元，同比增長16.7%，占比高達78.9%。

　　進一步發揮協同效應

　　當前，我國服務業開放與服務貿易創新發展還存在不少問題，尤其是兩者的協同效應還有待進一步發揮。比如，名義開放度與實際開放度存在偏差，導致服務貿易持續發展動力不足，部分重大服務貿易項目落地還存在困難；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與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兩大平臺的聯動互促不夠，尚未形成以服務業開放促服務貿易發展、以服務貿易發展促開放政策落地的良好局面；服務業開放和服務貿易發展在協同性方面還需進一步加強頂層設計，在體制機制、政策支持等方面需進一步統籌謀劃、一體促進、協同推進。

　　面向未來，要在繼續推進服務業擴大開放、全面深化服務貿易創新發展基礎上，增強服務業開放與服務貿易發展的協同性，從理念與戰略、體制與政策、平臺與項目等方面統籌謀劃，形成合力。

　　一是推動理念與戰略協同。樹立服務業擴大開放與服務貿易創新發展協同推進的理念，要把服務貿易發展水平作為衡量服務業開放成效的重要指標，把服務業開放作為推進服務貿易加快發展的強大動力。在戰略導向上要把促進服務貿易發展與推進服務業開放合作相互納入各自發展體系中，使之互為抓手、相互滲透、融合互促、系統謀劃、一體推動。

　　二是推動體制與政策協同。要更加自覺地把服務業擴大開放綜合試點工作與服務貿易創新發展試點工作結合起來，兩者的管理機構要強化溝通，兩個試點的政策要高效協同。服務業開放政策設計需有針對性地破除制約服務貿易重大項目落地的政策壁壘和體制機制障礙，實現兩個試點的協同效應和疊加效應，更好促進我國服務業繁榮發展和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提升。

　　三是推動平臺與項目協同。在地方層面和企業層面，許多服務業開放平臺和服務貿易發展平臺高度重疊。建議有條件的地方和企業充分利用政策疊加優勢，探索推進全產業鏈開放、集成式創新、集群式發展的新模式新路徑。